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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0章


“你若动手,岂不是坐实她的身份?”

“反倒会暴露眠眠的身份!”

“他并无证据,也并未直面眠眠,如今一切都是猜测罢了。”陆砚书眉头微挑,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提剑出门。

谢承玺一只脚已经踏出大门,另一只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,怎么也抬不起来。

他在门口僵硬的站了会,然后憋屈的关上门,一把将剑扔回去。

“那你说怎么办?就凭他也敢妄想眠眠!!”

“早知他就不是个好东西!!”

“当初就该让他死在北昭!”谢承玺深深的吸了口气,眼中杀机毕现。

陆砚书站在书桌前,手指轻叩桌面,发出沉闷的咚咚声。

“他对眠眠,有种深入骨子里的执念。”

“就像早已入魔。”

谢承玺眼里闪过一抹厌恶:“这般癫狂的人,我倒是有个故人,也是如此。”

当初玄玉对师父生出那般心思,当着全宗门的面测心魔。

心魔自然没测出来。

但他却亲眼所见,玄玉猩红着眼睛抱着师父换下的衣衫轻嗅,当时崇岳将他打了一顿,夺回了师父的衣裳。

他不知做了什么,将心魔强行剥除。

陆砚书定定的看着他:“你可记得,我与眠眠参加过玄霁川立后大典?”

谢承玺点头,那时他被神界剥去神格,刚与转世的身子融合,正是虚弱之际。醒来后才知玄霁川立新后之事,但也只听得他为王后对抗整个朝廷。

他当时还称赞一句痴情种。

陆砚书微微敛眉,轻声道:“他的王后,被指控是一株荷花化身。”

谢承玺呢喃:“荷花?”师父当年倒是也养过一株荷花,就是傻的很,一点不开窍。

师父还固执的渡入灵气,助她开窍化形呢。

“她的面容,与如今的眠眠,有六七成相似。玄霁川一见她,便失了神,为她冲破一切。”

谢承玺陡然坐直身子,眉宇染上一抹凛然。

“她似乎……认识小时候的眠眠。”

“不止是她,还有东凌王,都与前世的眠眠有所联系。”

谢承玺深深的吸了口气,答案已经呼之欲出。

谢承玺的眼眸微深,眼里藏着深深的情绪。

“不若,让眠眠进宫,让她顶替着北昭皇后的身份?”陆砚书试探的看向他。

只见那一身黑衣的帝王顿时跳起来,像是被踩中尾巴一般暴跳如雷:“大胆!放肆,岂不是以下犯上?”

“我是什么身份,也敢娶她?”

“你开开开玩笑!我又不是玄玉那等人,那可是师父!!”幼年顽皮时,被她扒了裤子打的存在!!

在他眼里,师父如母,那便是敬重的长辈!!

大逆不道,简直大逆不道。

光是想想,谢承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
陆砚书嘴角不自觉噙着笑,皇帝一直不立后,还以为皇帝……

害……

新帝继位这么久,他一直看新帝的眼神冰冷又漠然, 原来,自己想多了。此刻,他看向皇帝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:“假成婚?”

“那也不行!不行不行,什么馊主意!”

“师兄们也会打死我的。我又不是玄玉那等癫公。”娶师父,他可真敢想。

谢承玺狐疑的看着他,为什么他好像挺开心的?

陆砚书单手握拳抵在唇边,干咳一声,遮住笑。

你不惦记我妹妹,那咱俩天下第一好。

谢承玺察觉到他温柔的目光,不由后退一步,警惕的看着他:“朕虽然没立后,后宫没人,但也不代表朕喜欢男人。陆爱卿,咱们保持点距离。”

陆砚书脸色一冷,温柔的笑意也瞬间消失。

谢承玺站起身,遥遥看向陆眠院落的方向,好想好想去见见她。

师父。

可他还不能,师父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
他压住心底的狂喜,踏步朝门外走去,连脚步都雀跃了许多,多了些少年感。

不复往日的沉闷。

谢承玺回到宫中时,此刻东凌王亦还未睡。

他站在院子里,肩上已经积着一层薄薄的霜,眉头紧皱。

不知何时,开始下小雨,他的发梢都挂着丝丝晶莹的水滴。

白荷花撑着伞站在他身后,油纸伞偏向玄霁川,她的后背淋湿一大片,却丝毫不曾察觉。

或许,察觉了也不在意。

“荷花……我猜,她应该回来了。”

“我的想法很疯狂对吗?”

“我虽只看到她一眼,但我坚信,那就是她!她一定是回来了。”

他很开心,很高兴。

一如当初他远远躲在角落偷窥师父的目光一般,执拗又疯狂,眼底的情愫几乎将她淹没。

他的目光灼热似火,白荷花心头却苦涩万分。

“是吗?那你……想怎么做?”她听到自己木然的问道。

她瞧见了对方眼里的势在必得。

“我不会再错过她。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,我定要将她娶回家!”

“即便拿天下陪葬,我也要娶她回家!”

“荷花,你也会为我开心,对吗?”

白荷花艰难的扯了扯嘴角。

玄霁川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,只挥了挥手,他面前便出现几个不知名的修士。

强抢也好,利诱也罢,他都不会放手。

白荷花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,看着他部署一切,看着他宛若疯狂的样子。

直到,天边都出现一丝光亮,玄霁川才略显疲倦。

他摆摆手,所有人尽数退下。

他欲转身离开,白荷花却突然伸手攥住他的手,拉着他的手,放在自己的腹部。

“相公,我……”她还未说完,玄霁川便猛地抽回手,眉头高高耸起。

白荷花猛然缩紧。

“荷花,你大度些。”

“你知道我的执念,知晓我心中所想……对吗?”他幽幽的看着白荷花,然后转身离开。

白荷花手中油纸伞无力的落下,风一吹,油纸伞滚了很远。

她举了很久很久的伞,手很酸,酸的直打颤,他看不见。

她的后背湿透,冻得瑟瑟发抖,他看不见。

白荷花无助的跪坐在雨中,捂着脸低低的哭泣。

哭声被雨声掩盖,仿佛那不堪的过往。

“娘娘,您快起来,腹中还有皇嗣,当心身子。”

“念念小殿下还在东凌等您回家呢。”

“娘娘,陛下当初背弃天下才立您为后,他心中有您。您快起来呀……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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