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京都到范阳直道的队伍,长达千里。
这千里百姓。
未来皆是辽地子民。
而在见到那辽王旗帜后,道路两边修路的百姓,纷纷跪拜下去。
这是他们最高的礼仪。
千里路途,便有千里跪拜。
就连秦风望着道路两边跪拜下去的人,一连见了数日相同的景象,也不免有些麻木了。
秦樉没有心思打牌了。
“老六这等威望,到了京都,势必会被忌惮。”
宁王秦棣则没想那么多,而是继续望着窗外跪拜的百姓。
“他们今日这一跪,换来的是来日安稳的太平年岁,值得了。”
秦风则沉默不语。
他并不觉得百万人有多少。
可这千里路途的跪拜,方才赫然发现。
原来百万人口。
竟然还挺多的。
只不过相比记忆中,那一座城,就拥有两千万人口的地方相比。
原来百万人,竟也是如此强大的力量。
是啊。
毕竟始皇帝,凭借着百万人,就修建起了万里长城,屹立东方,贯穿千年。
未来。
秦风也能调动这百万人,创造出一个崭新的时代,璀璨的未来。
未到京城。
这千里跪拜,便惊动了诸多大臣,京都百姓们更是无比震撼。
“辽王威望竟能高到如此。”
“若是你能让北胡安宁,你也能得到天下百姓如此跪拜尊崇。”
“只是消灭了三十万北胡人,灭掉个北胡千年大部族而已,也就灭掉了一万五千铁浮屠……”
“这还不够吗?”
京都人热议不断。
甚至有京都人琢磨,要不要跟跟风。
等辽王入京后,也跟着跪一跪。
大庆跪拜只是礼仪,表达至高无上的尊重。
而辽王在辽地的功劳,足以当得起万民跪拜。
只是……
动静未免有些太大了。
就连太子西南战事儿,都被忘了。
而且。
这千里跪拜之事,传递的可不单单只是京都。
而是沿途整个北方都在扩散。
秦风在北方的威望,也一瞬间达到了顶点。
甚至如今的北方人,觉得辽王远比庆皇更加靠谱一些。
没错。
北方人信任辽王,远胜庆皇。
这跟庆皇多次北方救灾,却不见太多成效,最终失了威望有关。
而且。
南人的富裕,与北人的贫穷,也容易引发仇恨。
可如今。
北方出了同样富裕的辽人。
而且不单单富裕。
还更能打!
而且还是在大庆最北的北端。
这让沉寂了多年的北方人,觉得终于有能拿的出手的强者。
自不惜将秦风捧上神坛。
至于有人说秦风出生在京都,北方人会毫不犹豫的说是在放屁。
没见到辽王从小都是在辽地长大的?
那才是正儿八经的辽人!北得不能再北。
谁要说辽王是南人。
北人绝对是急!
追捧秦风的,当然远远不止百姓那么简单,就连许多士子,中小地主,商人,对秦风更是极度追捧。
北方民间的风向。
基本已全面偏向了秦风。
当然。
辽地的这场大胜利,也着实足够的漂亮,也禁得住天下人的敬重。
也就监督天下言论的御史们,此时已经吵翻了天。
“千里跪拜一藩王,这未免过于荒唐。”
“太子都没有过这等荣耀。”
“此事过后,让天下人怎么看太子殿下?”
老秦家自己家人还没操心这事儿,庆皇跟太子都不操心的事儿。
百官,特别是御史们,却是格外的操心。
他们很惧怕,大庆出现夺嫡的场面。
而一旦出现了。
那对大庆,对于百官,甚至对今后的未来。
都是一场灾难。
这个头一旦开了。
后来者便会相继效仿。
会死很多人。
而死的最多的。
应该就是他们这些,可以世袭罔替的官员后代。
一旦投机不成,全族随之消失。
夺嫡。
对官员来说绝对是最危险,最刺激,回报最高的事儿。
可这……
也最容易被灭族。
安安稳稳的,在大庆当人上人不好吗?
“必须压制辽王气焰,以防有心人刻意投靠辽王。”
“对,辽王当今正是年轻气盛之时,就怕经受不住有心之人的挑拨,心底升起了夺嫡之念。”
御史们口沫纷飞,声讨着必要给辽王好看,压一压辽王的气焰,避免辽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。
“藩王做大,于我等朝臣,更是不利!”
“必须打压藩王们。”
“辽王实力太强,不利大庆未来。”
为了大庆社稷,这群百官可谓是操碎了心。
可不知是谁,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你们说如果辽王真跟太子夺嫡,你们会站谁?”
一时间,百官沉默。
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。
太子年富力强,根基深厚,名正言顺。
辽王锐意进取,战力可谓天下极致,百姓同样爱戴。
若真出了那么一天。
但凡辽王起了兵入京都的念头……
这天下人,有几人能拦得住?
绝不能跟辽王动手。
必须用文的!
“说这些无用,一旦夺嫡之事发生,大庆南北恐将再度分裂。”
“到那时,恐怕就不是简简单单夺嫡的事儿了。”
有御史看的很长远,也很通透。
北人与南人的裂痕,延续了几百年。
大胡皇朝时,四等人制度,北人第三等,南人第末等。
这更是加速了南人对北人的仇恨。
以至于大庆建国后,南人对北人的歧视,至今存在。
也许京都人有容纳天下的雄心。
可出了京都,往南一点,地方上的南人对北人可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。
同样的。
北方人对南人也一样。
这种分裂。
不是短短十几年,就能够快速愈合的。
最为关键的,是一旦南北分裂发生,百官们的权柄,势必会狂跌。
那也不是官员们所愿意见到的。
好在。
庆皇还在。
只要庆皇在,这大庆就分裂不了。
“你们光说压辽王,千里跪拜,阵仗太大。”
“等太子大胜之后,我们搞出个一千五百里跪拜,两千里跪拜恭迎,不就好了?”
不知哪位年轻的御史,突然提出了这么个思路。
让原本争议不断大厅,瞬间沉默了许久。
最终也不知是谁在敲着桌子,最后回了句。
“这倒也算是个不错的路子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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