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云州没有说话,只是转头看她。
慕令仪压抑着兴奋和激动,小口小口的喘着气。
“你难道没有发现问题吗?我问你,咱们出去游玩,如果不是因为事前约定好,谁会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?而且,林老三的死亡时间,官府连我们都没有告诉,胡翠莲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更重要的是,我刚才看到了,胡翠莲的手上,有好几道利器所伤的口子,她不是声称自己出去逛街了吗?点心铺子和首饰铺子,可没有这种利器。”
慕令仪说的有理有据,说到最后的时候,嘴角都会要裂到太阳穴了。
景云州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复杂,却罕见的没有泼冷水,而是询问道。
“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去衙门报官吗?”
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慕令仪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,神秘兮兮的说道。
“刚才所说的这些,不过就是我的猜测,咱们没有真凭实据,就算是去报官,恐怕也难以将她定罪,所以晚上我们还得再来一次。”
慕令仪说着,左右看了一眼,随便找了一个小茶摊,丢了几个铜板就做了下来。
她选的位置很好,这位置刚好能够看到林府的大门,又能够恰好的隐蔽自己的身形。
景云州有些拿不准她想要做什么,思索片刻,最终还是跟着坐了下来。
两人一直坐到夜幕高悬,那小茶摊都收摊了,两人依旧坐在原地。
慕令仪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家大院,直到里面冒出袅袅的黑烟,她这才激动的往前跑去。
“快!咱们冲进去,拿证据!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从虚掩的侧门偷偷溜了进去,果然就看到胡翠莲正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捎着些什么。
她嘴里念念有词,甚至连五官都生动的狰狞。
慕令仪故意发出了一些声音,胡翠莲顿时做贼心虚的大叫一声,左右看了一眼,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,这才心神不宁的回了房间。
等到她离开之后,慕令仪就直接走到了火堆前,上去就是几脚,直接把火扑灭,顾不得那堆东西上还冒着火星子,就直接把东西拿了起来,看清楚之后,嘴角咧出一抹傻兮兮的笑。
“我就知道,这个女人绝对坐不住,你看,证据咱们这不就是拿到了?”
慕令仪得意洋洋,拉着景云州就走。
景云州眼睛的看到她手里是一件血衣,看那款式应该是胡翠莲经常穿的。
第二天一大早,府衙刚刚开门,慕令仪就把调查到的结果和证据全部都呈了上去。
这一次没有了围观群众,县令大人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。
“郡主殿下,这种小事您就吩咐一声,自会有人为您排忧解难,您又何必亲力亲为呢?”
慕令仪有些看不懂他的前后变脸,哼了一声说道。
“我不过就是一个妇孺,哪里敢要求大人为我做事?”
县令知道她还在未知前他在大堂上驳了她的面子而生气,连忙挤出一抹谄媚的笑。
“郡主殿下可真是误会我了,下官之前那般作为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,您是知道的,咱们大厨虽然不限制女子自由,可是女子的地位到底不如男子高尚,若是我对您言听计从,恐怕日后会惹人对您非议。 ”
他说的振振有词,慕令仪却只觉得自己的小脑裹了裹脚布。
他说的这是些什么屁话?
她堂堂金枝玉叶,又是贵为郡主,难道还不配别人在明面上给她尊重?
更何况,惹人非议,这种事情她经历的还少吗?
慕令仪满脸都是不可思议,只不过却也并没有和他计较,摆了摆手,便让县令快点去抓人。
县令见他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,难免松了一口气,忙不跌的让人去把胡翠莲给抓过来。
胡翠莲被抓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没有睡醒,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胡乱套上去的,连发髻都没有来得及盘,再看清大堂上的场景时,瞌睡虫一下子就被吓跑了。
“大人,您这是在做什么?我丈夫尸骨未寒,您此刻把我抓来,难道就不怕伤了百姓的心吗?”
胡翠莲胡搅蛮缠,一开口就是典型的泼皮语录。
县令显然对付这种人早已轻车熟路,压根就没有听她的大叫大嚷,惊堂木狠狠的砸在桌子上,绷着一张脸喊道。
“胡翠莲,你恶意杀害林老三,如今人证物证齐全,还不速速认罪!”
县令严肃的时候当真颇有青天大老爷的威严,哪怕是胡翠莲这种泼皮,都被震慑了片刻,随后她就反应了过来,面色狠狠一白,连忙大声嚷嚷着喊冤。
“青天大老爷,民妇冤枉呀,民妇一直安分守己,和丈夫恩恩爱爱,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呀?”
她先是哭哭啼啼了一阵,紧接着话风一转,咬牙切齿的说道。
“是不是袁若妍那个小贱蹄子说了什么?大人,您可千万不要听她胡说,她就是杀人凶手,故意给自己找替罪羊呢,大老爷您明察秋毫,可千万不能因为这小蹄子的三言两语,就被迷惑了呀!”
她一边喊着,一边咬牙切齿。
恰巧这个时候,原被告人袁若妍也被带了上来,听到她说这话明显就愣了一下。
胡翠莲在看到袁若妍的那一瞬间,几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,就直接扑了过来,大手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后扯。
“你这个贱人,害了我丈夫,现如今还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,当真是肠穿肚烂的货色,我今天就把你的嘴给撕烂,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去别人面前嚼舌根子了!”
胡翠莲极其蛮横,动作迅速的往袁若妍脸上甩了好几个嘴巴子,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,袁若妍一张脸已经肿了起来,嘴角还渗着点点血丝。
县令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让人把两人拉开,气急败坏地吼道。
“胡翠莲,当着本官的面行凶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
等到胡翠莲被人压住,他一挥手,便有人把那件还没有被燃烧殆尽的血衣丢到了胡翠莲的面前。
“袁若妍一直待在牢里,压根就没有把你举报出来,反倒是你,要不要解释一下这血衣从何而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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