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雪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,直到门在自己面前闭上,她这才看向床上。
“郡主这是打算把自己给憋死吗?裹在被子里,可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。”
慕令仪想不到自己还有一天会被女主调侃,慢吞吞地拉下头上的被子,颇有些羞赧。
“落姑娘,真的是谢谢你了,今天又是你救了我吧?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等日后回了上京,我定然会予以重谢!”
慕令仪说得认真,落雪衣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我学医本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,可不是为了你的重大答谢,今日不要说是你,便是换做旁人,我也会出手相救的。”
落雪衣一边说着,一边直接走了过来,伸手解开慕令仪肩膀上的纱布,轻言细语。
“这伤口怎么又裂开了?小郡主,你可不要觉得自己年轻,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,这伤口呀,这伤口越裂越大,只怕日后会留疤,小姑娘自然是想白白净净的,身上留了这疤痕,日后便是你夫君问起,你也不好回答不是?”
落雪衣声音依旧戏谑,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调侃。
慕令仪被她说的腾得红了脸,讷讷说道。
“我也不是故意的,只不过是刚才起身的时候,不小心牵扯到了。”
落雪衣笑了笑,也没有拆穿她,只是利落地帮她换了药,紧接着又将她面上的纱布拆了下来,涂了一些药膏上去。
“这药膏是我自制的,也没有太大的用处,不过就是可以舒缓瘢痕,郡主这张脸国色倾城,若是留了这如此可怖的痕迹,日后可就有你哭的了。”
她依旧是调侃戏谑的,慕令仪听着,也不生气,只腼腆的笑着。
哇哇哇,不愧是女主,真是心地善良又心思缜密啊,就连安慰人的方法,都如此的与众不同。
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有伤在身,不宜动作,她正想扑上去和美女姐姐贴贴。
吸溜吸溜。
慕令仪一边偷偷打量着落雪衣,一边在心中流着口水。
落雪衣也在看着她,看着看着突然间就又笑了。
“见到你之前,我还以为安阳郡主当真是如同外界传言的那般,是个嚣张跋扈是非不分的人,可是如今看来,倒是我心胸狭隘了,流言不可尽信,尤其是诋毁他人的流言,更是要小心辨认才是。”
慕令仪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间提起这个话题,微微愣了一下,忍不住偏头,一瞬间艳霞浮上美容面。
“其实他们说的也并非全是假的,我以前不懂事,确实做了不少错事,不过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,所以便想着弥补以前做下的过错,虽然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消除,但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。”
慕令仪说的认真,低头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双手。
这双手曾经做下无数错事,虽然不是她所为,但她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,那就要将她造下的罪孽一并承担。
落雪衣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,心中对她的印象越发的有所改观,温言劝道。
“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,你有这份心思,只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,总归会被他人看见,之前被你伤害的那些人,也总归会原谅你的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。 ”
慕令仪并不奢望自己会被所有人原谅,她只求自己能够留下一条小命。
落雪衣又在这里留了片刻,说了几句玩笑话,便离开了房间。
离开之前,她突然间开口。
“郡主身上的鸢尾花真好看,想来留下这印记的人,应该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。”
她这话说的突兀,一时间让慕令仪有些无法猜透她的意思。
等人走了,她又等了一会,这才慢吞吞的解开自己的衣服,拿了一柄铜镜,映着光看去,当真看到自己的后背有一朵若有若现的花儿存在。
她伸手想要去触碰,却因为肩膀上的伤受牵制,只能做罢。
秦嬷嬷不是说,她背后的鸢尾花,其实就是守宫砂吗?
可是刚才听落雪衣的意思,好像又有些不太对劲,难不成这鸢尾花还能有别的意思?
慕令仪百思不得其解,半拢着衣衫,垂头沉吟。
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,慕令仪以为是映雪回来了,便将自己的头发拢到一边。
“映雪,你快来帮我看看,能不能帮我把背后的花拓下来,我想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慕令仪说完,就等着身后人上前帮忙。
然而过了两息,身后却始终无人应答,她疑惑的转头,就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。
“郡主这是又在玩什么新花样?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处子之身,还是想,勾引我?”
他的声音故意拖的老长,尤其是勾引二字,更是像是在舌尖裹了一口蜜糖,轻轻吐出来的。
慕令仪看不见他的脸,自然也猜不到他此刻的表情,却能够听到他语气中的凉薄与缠绵,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,却被他糅合的很好,像是挂在树上的伊甸果,闪动着诱惑的光芒。
她指尖一酥,还没有来得及反应,景云州已经到了跟前,从桌子上面拿起落雪衣之前留给她的那一只小磁瓶,沾染了一点雪白药膏在指尖,轻轻地在她伤口处游走。
“郡主,需要在下伺候你吗?”
明明是微凉的触感,慕令仪却只觉得像一把火点遍了自己的全身,几乎在那一瞬间,就把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抽走了。
“放肆!滚出去!”
在意识混沌的最后一秒,慕令仪突然间恢复理智,一把拉上自己的衣服,顾不得肩上的伤口被扯的生疼,冷脸呵斥。
“景云州,你好大的胆子!竟然敢肖想本郡主!还不速速滚出去!否则的话,仔细本郡主让人剥了你的皮!”
嚣张跋扈的声音带着小女儿家难以觉察的羞赧,景云州挑眉,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,突然间轻笑一声,用帕子揩去自己手指的药膏,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郡主别想太多,我对你那干瘪的身子,可一点兴趣都没有。”
“景云州!”
慕令仪忍不住大吼,抄起一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。
景云州轻巧侧头躲开,利落的关上了门,只余下屋内传来慕令仪愤怒的吼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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