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,大人这样的也好。”苏禾眼看裴琰的嘴角越抿越紧,赶紧奉承了他几句。
“呵。”裴琰冷笑,抬手,长指扒拉开她放在肩上的手,视线重新回到马场的大门口。
“我是说真的,大人这样的正配我。”苏禾搬了张凳子放到他的轮椅边,和他一起看大象,在他耳边小声道:“大人若真长成张酒陆那样的体格,我肯定不嫁给你。”
他那般强悍,再换个庞大的体型,到时候她一定会死在他的大帐里!
“看大象!”苏禾抬起小手,落在他的头顶上,把他的脸转向了窗外。
“他叫什么?”苏禾小声问。
“他叫苏力青,在他们的族语里是聪慧的意思。他父亲叫苏力,意思是神的使者。”裴琰拿起望远筒,朝着马场里面看去。
里面的人正牵着马往马场深处避去,苏禾的那两匹马就在里面。
“小锦儿怎么来了。”突然,苏禾看到了小锦儿。她拎着一只小篮子,被前来看大象的人群推挤着,一直往前面走。她大约也是被大象吸引住了,一双大眼睛扑扇着,好奇地打量着大象。
“去把人带走。”裴琰立刻说道。
话音刚落,只见领头的大象突然扬起了长鼻子,发出一声威武的吼叫声。
叫声高昂,吓得四周的百姓慌忙捂着耳朵,大叫着往后退。不知是谁绊了一跤,人群顿时乱了,互相推挤着,尖叫着,场面一阵混乱。
而这时大象背上的苏力青就像看到了有趣的事,哈哈大笑起来,拿起放在身边的铜哨吹了起来。
这哨声就像冲锋的命令,大象转过身,甩着长鼻子,眼睛里凶光闪闪,朝着人群冲了过去。
“这混帐!”苏禾蹭地一下站了起来,转身就要往外跑。
小锦儿年纪小,看到大象难免好奇,她不会想到有人会指挥大象杀人!现在小姑娘被人群拥挤着,连站都站不稳!
“有人在那里,别慌。”裴琰一把抓住了苏禾的手腕,沉声道:“别忘了,我们现在在受罚,不得出府。今日是悄悄出来的。”
苏禾和裴琰是从后院翻墙出来的,几道门上的封条未撤,外面还留了侍卫看守。太子的人虽然占了一道角门,可是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出来,被有心人看到了,告到皇帝那里,难免会再生事端。所以,走后墙出来,神不知鬼不觉,也方便二人行事。
回到小窗前,只见一个穿着蓝布衣的男子从地上捞起了小锦儿,胳膊夹着她飞快地跑进了路边的小铺子。
不少百姓也跟着男子挤进了小店,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,那大象竟然一头撞向了小铺子,只听得轰地一声,铺子的门直接被撞开了,墙都被撞得塌了半边!
如此神力!
若人被它撞到了,那岂不是要被撞成肉饼!
“当年大象军队,就是如此恐怖。”裴琰盯着那三头大象,一脸冷意:“岷州王当年养了三百头这样的大象,所到之处,血流成海。他们可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,是大人还是孩童,统统直接踩到脚下。”
“太可怕了。”苏禾不禁打了个冷战。方才她出了个黄蜂的主意,那是从书里看到的,若是主意不成,会不会害了侍卫们?
“大人,我去陷阱那里看看。”她皱着眉,小声说道:“若是黄蜂不顶事,得赶紧再想办法。”
这天下她不知道的事太多了,现在来了三头大象,她便没了应对之策。之前她那般信心满满,觉得自己是个聪明有本事的,如今想来,那想法实在轻狂。天下之大,未知太多,她还远远不够聪慧。
“无妨,先用黄蜂试试。实在不行,只能杀了这三头象。”裴琰说道。
说话间,一队禁卫军冲了过来,围在了三头象身边,领头的人正是齐霁风。
“世子,请约束好你的大象。”齐霁风仰头看着苏力青,不悦地说道。
“小小四品官也想约束本世子?不如,我也送你一头大象?”苏力青靠在椅子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齐霁风。
“约束你的是大庸律法!苏力青接旨。”齐霁风拿出圣旨,高高举起。
苏力青看到圣旨,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象背下来。
“皇上宣岷州世子苏力青明日进宫面圣。”齐霁风念完圣旨,看着苏力青说道:“这三头大象是你献给皇上的,皇上让你把这三头象暂时关在马场,由马场代为看管。”
“是,谢主隆恩。”苏力青接过圣旨,转头看了一眼大象,说道:“那你们自己把大象赶进去吧,它是你们的了。”
大象仍是狂燥状态,对着路边的小铺子乱撞乱掀,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。尤其是小锦儿所在的那间小铺,已经被撞得塌了大半,小锦儿和店里的人都被迫挤在了铺子一角,全靠面前倒塌下来的木头和桌椅阻挡大象前进。可大象此时正处于暴戾状态,还在继续往前冲撞,离木头近的那几个男子已经被木头挤得直吐血。
“世子,还不赶快让它们停下!”齐霁风怒斥道。
“我说了,它是你们的,你们看着办。”苏力青笑笑,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齐霁风脸色铁青,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,大声道:“来人,随我一起拦住大象。”
几名侍卫冲过来,可还没靠近大象,便被大象用鼻子卷起来,狠狠摔在地上,腰骨断掉的声音格外惊心。
“大人,陷阱挖好了。”暗卫悄然而至,小声说道。
“放黄蜂。”裴琰长指抬起,轻轻往下一摁。
轰地几声,黄蜂倾巢而出,嗡嗡叫着往前飞去。
大象果然停了下来,慌乱地在原地绕了几圈,回到了头象身边。头象甩起长鼻子,发出一声低鸣,转身带着两头象往与黄蜂相反的方向跑去。
粗壮的大脚踏在地上,每一声都踏得人心惊肉跳,街道两边的百姓吓得全躲进了店中。
齐霁风带着禁卫军跟着大象冲了过去。
“这齐霁风倒是尽职尽责,像个忠臣。”裴琰双手回到轮椅扶手上搁着,突然,他眸光一沉,飞快地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小楼。
那里的窗子后面站着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,一袭红衣,手中握着黄金笛放到嘴里,轻轻吹响。风吹起他的红衣乌发,黄金笛音如流水潺潺,从窗子倾泄而出!黄蜂的动静被笛音扰乱了,大象也乱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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