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允闻言,对言臻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。
包扎完伤口,拿了药,言臻送萧允回家。
车在福安路19号停下,司机很有眼色地下车,到后排为萧允打开车门。
萧允下车的动作小心翼翼,但还是牵扯到了伤口,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言臻本来打算把他撂在街边就离开,一看他疼得浑身都在打哆嗦,她皱了皱眉,还是推开车门下车,绕过车身扶了他一把,并把放在后座的药取下来给他。
“谢谢。”萧允接过药,冲言臻笑了笑,“您回家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言臻没理会他的殷勤,而是抬头扫视临着街边那一排老式居民楼。
从外面来看,楼龄至少有三四十年了,临着街那一面的阳台和窗户外全部装着防盗网,铁质的防盗网在风吹日晒下锈迹斑斑,外墙体也被腐蚀得斑驳不堪。
根据言臻过去做任务的经验来看,这种层高为3-6层的老式居民楼一般情况下不会安装电梯。
她问萧允:“你住几楼?”
萧允没想到她会问这个,愣了愣,说:“6楼。”
“没电梯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言臻:“……”
几分钟后,司机搀着萧允,言臻跟在后面拎着药,一层一层往上爬楼梯。
萧允低估了自己的伤势,爬楼梯牵扯到伤口带来的剧痛让他只爬了三层楼就开始气喘吁吁,额头上的冷汗一层接一层往外冒。
言臻跟在他身后,见萧允每爬一段楼梯,到了转角处就要扶着楼梯扶手歇会儿,脸色也越来越苍白,她多少有点担心萧允就这么厥过去了。
好在萧允坚持到了租房门口,掏出钥匙开门时,他连手都在颤。
进了屋里,里面是一房一厅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收拾得干净整洁。
萧允放下钥匙,请言臻和司机进屋,挪着近乎半残的身体要去给他们倒水。
“别忙活了,坐下。”言臻不悦地说,“老张,检查一下他的伤口,好像又渗血了。”
司机搀着萧允在沙发坐下,解开他的衬衣一看,果不其然,绷带都被血洇透了。
“得重新包扎伤口才行。”司机说,“我去买药。”
萧允连忙制止道:“我家里有药和绷带。”
司机在萧允的指引下找到药箱,打开一看,里面各种常用药准备得很齐全。
萧允先找出止痛药,和着水咽下,这才开始动手为自己包扎伤口。
他清理换药的动作很熟练,加上药箱里齐全的各种药,言臻估摸着他平时没少为自己处理伤口。
言臻问:“经常受伤?”
“算是吧。”萧允说,“公司没活的时候,我会去接替身打戏,我身高体型跟沈乾沈先生差不多,这几年他的打戏基本上都是我替的。”
沈乾这个人言臻略有耳闻,是个老戏骨,这几年进军电影圈,靠电影拿了不少奖项,人称“沈影帝”。
沈乾是戏曲武生出身,接的戏也偏向武打和警匪类型,打斗戏枪战戏是家常便饭,萧允去做他的替身,难怪经常受伤。
说话间,萧允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,全程都没让司机老张插手。
倒是老张,见自家大小姐对这个年轻人态度不一般,再看萧允折腾得脸色惨白,家里连杯热水都没得喝,他很有眼色地主动提出为萧允买份粥。
萧允没拒绝,只是老张出门时,他迟疑了一下,请老张“出了楼道口往西边走800米,那里有家瓦罐汤店”,到店里买一份玉米排骨汤回来。
老张应了一声,拿上车钥匙离开。
小屋里只剩下言臻和萧允。
见言臻一直抱臂站着,萧允艰难地爬起身,把沙发上放着的几本书收拾开。
言臻见状,眉头微蹙:“你别乱动,回头伤口又崩开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萧允把沙发清理开,对言臻说,“言小姐,您请坐。”
言臻没跟他客气,高跟鞋穿久了脚有点酸,她在沙发坐下,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,随口问道:“你这房子月租多少钱?”
“1500。”
言臻诧异:“这么贵?”
地方不大,还很偏僻,房租居然也这么贵。
“楼下的更贵,五楼1800,四楼2000,三楼要2300,二楼2500。”萧允说,“我每天多爬几层楼,可以便宜一千块钱。”
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得意,言臻顿时有点想笑。
“听你这么说,你还挺占便宜?”
“是的,附近有小学和中学,还有三所幼儿园,不然房租不会这么贵。”萧允说着,闲不住似的拿起煮水壶接了水,通上电开始煮水。
言臻坐在沙发上,身下的触感不算柔软,沙发的布料甚至有点粗糙,但她心里莫名平静下来。
“附近这么多学校,不吵吗?”
“不吵。”萧允说,“我作息正常,平时孩子们上课的时候我在上班,我下班了他们也在写作业,作息一致就不会觉得吵。”
闲聊了几句,萧允吃下的止痛药似乎起了作用,他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。
他给言臻倒了杯水,手有些局促地在西服裤上搓了搓:“言小姐,您要是不介意的话,我先去换身衣服。”
“这是你家,你请便。”言臻说完,又加了一句,“伤口别碰水。”
萧允微微一怔,似乎被她这句不走心的叮嘱小小感动了一下,他点点头:“好。”
萧允拿了干净衣服进浴室去了,闲着无聊的言臻则起身在屋子里溜达。
房子虽然是租来的,但萧允维护得很好,脱落的墙皮有修补过的痕迹,柜子应该是旧家具重新刷了漆,客厅一面墙上放了一个自制的木书架,上面放着上百本书,大多数是跟演技和电影有关的。
从屋子里的痕迹来看,萧允的生活简单,但不枯燥。
言臻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,这时手机响了。
她拿起来一看,是老张打来的。
言臻一滑下接听,老张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:“大小姐,我出车祸了。”
言臻顿了顿:“你人没事吧?情况怎么样?”
“我没事,是一辆载了四个人,不戴头盔还闯红灯的电动车撞上咱们的车,我没受伤,但电动车上的人受伤了,估计要扯皮,我现在给家里打电话,让老陈开车过来接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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