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“女儿,你终于来看爸爸了。”
“你别误会,我不是来看你的,而且请注意你的称呼,我不是你的女儿,我姓江,江启兰的江!”
女孩的声音斩钉截铁,方亭序听后眼眸暗淡,心如刀割。
江启兰!
那是自己的妻子,是他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痕,是被他伤害至死的女人!
“方亭序,你的百亿财产我一分都不会要,带着你的钱下地狱去吧。”
女孩说完转身离去,没有丝毫留恋。
“本台插播一条新闻快讯,半小时前,兰亭集团董事长方亭序先生因病逝世,享年五十八岁,遵其遗嘱,将全部家产捐赠给慈善中心。”
......
“唉,真是作孽啊,老方家本本分分,怎么生出来这种儿子?”
“看样子老方这次气得不轻。”
“有这种儿子能不气吗?屁本事没有,糟蹋姑娘倒是挺拿手,老方家在村里这下算是彻底抬不起头了。”
“这小子怎么还能睡着?启兰可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,就这么被糟蹋了,老江也差点被气死,方亭序真不是个东西!”
嘈杂的责骂声吵得方亭序有点头疼,咆哮声脱口而出。
“都别吵了,还能不能让我在睡一会?”
果然,周围安静了下来。
可不过数秒,方亭序被一巴掌扇醒,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。
睁眼看去,一个中年男人正气的浑身发抖,看样子恨不得直接大义灭亲。
方亭序还有点发蒙。
环顾四周。
墙上邓丽君的海报,炕上有花色的被褥,只存在记忆中的老旧土坯房引入眼帘,一群穿着蓝上衣,条纹裤的村民正满脸鄙视的看着自己,同时清晰的还有墙上的日历。
1985年7月20日。
我重生了?
重生到自己因为醉酒和江启兰发生关系的那天。
啪!
又是一巴掌。
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疼让方亭序彻底回过神。
“混账东西,你还有脸睡觉,老子今天打死你算了!”
随着男人的咆哮声响起,一道人影冲上炕头,劈头盖脸对自己就是一顿胖揍,方亭序只能来得及护住头档,无数记忆涌入,庞大的信息量冲击着脑袋,让他晕了过去。
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。
父母正坐在炕头唉声叹气,看见他醒来,父亲方正冷哼一声,扭过头不想再看他,母亲杜慧兰则是抹了把眼泪凑上前心疼道:“儿子,你没事吧,你爹下手也太狠了,用不用去卫生所看看?”
“哼,死了最好!”
“方正,这是你亲儿子,你能下得去手!”
“我没有这种混账儿子!”
父母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,方亭序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重生,一股强烈的喜悦感填满胸腔。
我真的重生了。
那上辈子未曾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后悔,未曾回报妻子生儿育女的内疚,未曾感激同伴携手砥砺的亏欠......岂不是可以重来一遍!
想到这,方亭序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。
“你看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,我方正顶天立地一辈子,怎么会有这种后代!”
父亲方正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一瞬间仿佛苍老十余岁。
母亲杜慧兰上前也想扇方亭序一巴掌,可看到方亭序满脸的伤痕又有些心疼,抬起的巴掌径扇在自己脸上,呜咽低吼:“你这孩子,真是造孽啊!”
“娘!”
方亭序一把抱住母亲,愧疚和高兴交织在一起,泪水缓缓流下落在嘴角,整件事情在脑海中闪过。
昨天村长家女儿江启兰从镇上取回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路过自家的时候进来想问问自己以后的打算,听到江启兰考上重点大学后,自己也是兴高采烈,装作大人模样弄了点花生米,又把父亲珍藏多年的好酒打开为她庆祝。
“启兰,你可是咱们村里十几年里第一个大学生,我真为你高兴!”
“方亭序,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江启兰目光灼灼,少女的爱意顺着眼神流露。
虽不言,心识之。
“我还能有什么打算,混一天算一天呗。”
方亭序含糊其辞,明知道江启兰一直喜欢自己,可如今的江启兰前程似锦,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说出。
酒入愁肠,化作相思泪。
方亭序没控制住就抱住了江启兰......
村长发现闺女没回家,急得在外面找了整整一晚上,没想到却在方亭序家里发现。
然后就是白天的一幕。
方亭序记得上辈子自己吊儿郎当不想负责,只能进去蹲了几年。
父亲就是因为此事刚才被气吐血,从此落下病根,一蹶不振,几个月后从后山上摔下而亡。
母亲自此也郁郁寡欢,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一头栽下去被淹死。
好端端的一个家,彻底毁掉。
“爹,娘,对不起,我知错了。”
方亭序跪在炕上,真心实意。
“你知错了管屁用,今天这事老子不会包庇你,坐大牢还是枪毙老子都不管,就当从来没生过你!”
说到这气头又上来,方正看也不看的随手操起东西狠狠砸过去,方亭序目光坚定,一动未动。
重活一世,我方亭序不会再再逃避任何事情。
一把剪刀划过方亭序的胳膊隔开一道口子,鲜血瞬间流出。
方正瞳孔瞬间放大,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下去。
杜慧兰急了,使劲杵了下男人,带着哭腔大吼:“你干什么,你非要儿子死才甘心是吧,怎么说也是你儿子,难道你这个当爹的真要杀了他?”
“我......我没这种儿子!”
“我知道亭序这事做得不对,可我是他娘,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当娘的给顶着!”
“你顶个屁!惯子如杀子,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?”
方正急得脑门上青筋暴起,这婆娘护起犊子来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。
方亭序快速回忆,现在江启兰家里应该也已经吵成了一锅粥,江启兰和她父亲江河的意见相左,坚持认为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,不能让方亭序独自承担这一切去坐牢,最后还把通知书给撕了。
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,这可是80年代的重点大学生,珍贵得很。
“爹,娘!”
方亭序的声音打断了老两口吵架。
“这事是我做得不对,我知道错了,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,我躲不了也不能躲,我要去江家把这事说清楚,我会对启兰负责,我要娶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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