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秦安在分家断亲的时候帮了陈浪,秦氏对这个亲弟弟就各种看不顺眼。
秦安也知道自己在老陈家不受待见,所以双方就直接断了往来。
见秦安不请自来,秦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,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:“哟,这不是我亲弟弟秦安嘛,你莫不是走错了?陈二郎现在不住这里咯。”
陈老三的婆娘钱氏,干别的不行,扇阴风点鬼火相当拿手,立刻出言附和婆婆:“舅舅,你怎么说也是读书人,咋记性这么差呢?”
“陈二郎还是你亲自送去新家的呀。”
秦安漠然的扫了钱氏一眼,心中对她的厌恶也在飞速的攀升。
正所谓家有贤妻不惹祸端,陈老三摊上这么个婆娘,早晚要出事儿。
但为了陈夏,秦安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不快,问道:“姐,小夏在家吗?”
秦氏道:“她不在家能去哪儿?去学规矩?”
“她可是你亲手送回来的!”
秦安道:“姐,你当我想把小夏送回来,那不是她……”
秦氏急了:“你闭嘴!”
按照原本的计划,陈夏是要学一个月的规矩的,因为秦安教学的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,回家省亲的时间就是一个月。
然而学了十来天,秦安就发现不对劲。
陈夏跟马夫的儿子交往相当密切,二人经常出双入对,不知道的还以为俩是刚成婚的小夫妻呢。
秦安找到陈夏,询问她怎么回事,陈夏支支吾吾不肯直言。
秦安再不知道是咋回事,那就白长这把年纪。
马夫一家子不是什么好玩意,只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讨饭吃,秦安也懒得去理会,可现在这家子把魔爪伸到了自己侄女头上,秦安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。
再次询问陈夏无果后,秦安就直接把他送了回来,并且委婉的提醒秦氏,让她把女儿盯紧点,别让人给骗走了。
秦氏勃然大怒。
她送女儿去学规矩,是希望女儿将来能钓一个金龟婿,结果却差点被马夫的儿子给骗走。
不过在陈夏的一顿撒娇后,秦氏还是决定原谅女儿,但也让陈夏保证,绝不再跟马夫的儿子往来。
秦安道:“姐,我也不想说,可有人在县城见到小夏了,你不是说过会看好她的吗?”
秦氏脸色骤变,道:“不可能,小夏这段时间就没出过门,怎么可能出现在县城,定是看错了……”
秦安摇了摇头,道:“你把小夏喊出来,一问便知。”
秦氏立刻往陈夏的屋子里跑去。
片刻后……
“拿出来!”
“娘,你做什么啊!”
“我让你拿出来!”
“什么都没有,你让我拿啥啊。”
“别装了,我都看到了。”
院子里的秦安跟钱氏听到这段争吵后,也立刻来到了陈夏的闺房门口。
就看到秦氏跟陈夏母女俩正在拉扯。
陈夏双手背在身后,不停的挪动身体,秦氏绕来绕去,就想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。
听到背后的动静,秦氏回头看了一眼,立刻说道:“三郎媳妇,快过来帮忙。”
钱氏心里对陈夏也是有几分嫉妒的,因为自从陈夏回来,她就不再是陈家最受宠的人了,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整一下陈夏,钱氏心里都乐开花了。
钱氏跑过去,一把将陈夏抱住,秦氏趁此机会将陈夏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。
是一本画册。
打开看了一眼,秦氏的老脸顿时臊得通红,抬起手就要打陈夏,声音颤抖的说道:“你你你……小小年纪不学好,看这些腌臜东西!”
“说,谁给你的。”
陈夏一把推开钱氏,试图把画册抢回来,“娘,你还我。”
秦氏见女儿还不肯交代,所有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脑门,抬手就给了陈夏一巴掌,道:“谁给你的,是不是那个小畜生?”
陈夏捂着脸,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氏:“娘,你打我?”
秦氏打完后也有些后悔,但很快意识到,再让陈夏这么折腾下去,是要是大问题的,所以心肠又硬了起来,道:“只要你告诉娘,这东西谁给你的,娘可以跟你道歉。”
陈夏大声吼道:“我自己买的不行吗?”
秦氏胸口急速的起伏:“自己买?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,买这种下贱东西干什么?”
“你不是让我去学规矩吗?大小姐说了,女子要懂得如何在床榻上取悦丈夫。那就得看这些才会明白啊。”
秦氏道:“你才多大点,就琢磨这些事儿?”
陈夏道:“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,不也嫁给爹爹了吗?你不肯教我,我自己学,有什么错?”
秦氏张了张嘴,不知如何反驳。
陈夏见娘亲被自己唬住,一把抢过画册,趴在床上嗷嗷哭。
“你们都出去!我讨厌你们!不想看到你们。”
哭的伤心,就是不见一滴眼泪。
秦氏叹了口气,道:“小夏,这些事儿等你成亲后再学也不迟,现在看……像什么样子嘛。”
“娘只是不想看到你误入歧途,有人说在县城见过你嘛。”
“我一天天就在家里,什么时候出去过?”陈夏大声反驳道。
秦氏道:“前天,你晌午出门,傍晚才回来……”
陈夏扑腾着双腿,道:“滚,滚!”
秦氏道:“好好好,娘亲出去了,你莫要哭了啊。”
说完拉着钱氏走出了屋子。
屋外,秦安铁青着脸,一言不发。
陈夏刚才那番话中,造了东家大小姐的谣,大小姐温婉贤淑,怎会教她们那种事情?
陈夏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,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乱说。
秦氏见状,就把火气撒他身上。
“都怪你!”
“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?”
“非得把我这个家折腾散了你才高兴?”
秦安本就不爽,此刻更是怒火中烧。
你女儿惹了祸,你不去纠正他,反而来怪我。
“姐,我就一句话,你再这么宠下去,小夏早晚惹出大祸。”
说完,转身大踏步的离开。
钱氏忽然问道:“舅舅,你到底是听谁说的,在县城看到小夏了呀?”
气头上的秦安,思虑也不再缜密,随口回答道:“二郎。”
屋子里装哭的陈夏,其实也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,听到这两字后,悬着的心彻底落地。
如果是村里其他人见到自己在县城,撒泼就只能压得住一时,等到爹爹回来,娘亲说不定还会提起这件事儿。
可这个人如果是陈二郎,就半点问题都没有。
娘亲怎么可能相信陈二郎的话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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