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瑾姝不知面前人心中的想法。
只觉得他朝外抽出胳膊时,在尖端轻轻的触碰,便让人腰窝一软,险些露出声来。
“桌上的东西别动,其他生活起居,你倒也不用如此谨慎。”
“奴家……”
“跟了我,以后便不用想着怎么伺候男人,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。”
听着她温软的腔调,江烨霖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。
生怕继续下去,便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。
“是。”夏瑾姝温顺的应下,“可这营帐中,只有一处软塌,若是将军不嫌弃……”
说话的同时,她已经朝着软榻处走去,手指更是抚上了衣裳的系带。
说是软塌,无疑就是多垫了床被褥,行军打仗四处奔波在所难免,谁也没心思在这上面纠结。
夏瑾姝刚将纱衣脱下,还没掀起被角,帐中刚点燃的灯,就此熄灭。
她还没来得及开心,最后便传来男人的声音。
“男女有别,姑娘还是略微注意些。”
江烨霖声音平稳到,像是早已入定的得道高僧。
夏瑾姝指尖微微一颤,还是将被子彻底拉开。
柔声说:“我知道将军心中有人,也没想与那位姑娘争宠,只是夜深苦寒,待床榻多几分暖意,再换将军……”
“打仗的人,没那么多讲究,你安心睡吧,我在桌子这边。”
夏瑾姝刚要开口,黑夜中又传来令人心安的声音。
“你莫怕,我一直在。”
你莫怕,我一直在。
听到这句话,夏瑾姝伸手捂着嘴。
若是说之前的委屈,带着几分想让江烨霖怜悯的心思。
那此刻听了这话,她是真的眼泪差点直接掉下来。
小时候跟那人在一起时,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他都让她大胆去做。
无论是去掏鸟窝,还是下河摸鱼,又或者是偷偷去隔壁家的王婆婆院里扯两颗青菜。
无论她想干什么,那个满脸笑意的少年,都会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。
坚定的对她说:你莫怕,我一直在。
转眼过去八年,在听到这句话,还是从跟他声音相似的人嘴中说出来。
若不是因为知道,江烨霖和那人模样没有半点相似之处,夏瑾姝差点以为,是他回来了。
自从被江烨霖带走,每每夏瑾姝睁眼,偌大的营帐便只剩下她一人,待夜深人静时,那人才默默归来。
她心里清楚,若是爬不上江烨霖的床,那对于将军府而言,她终究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人,随时都可以被抛弃。
对于宫延竹而言,更是没了半点利用价值。
夏瑾姝像热锅上的蚂蚁,急得团团转,空有一身勾引人的本事,见不着正主,完全无处施展。
“你来……帮我。”
次日她刚睁眼,便见江烨霖身着里衣,更是直接从脸红到了耳后根。
帮他?
怎么帮?
夏瑾姝浑身一激灵,直接从床上钻了起来,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衣衫。
“你!回去!”
男人急匆匆别过头去,开口制止她,语气着急的,像是要刀下留人!
她有些发愣,心里寻思着让人过来的也是他,怎么刚钻出被子,让人回去的也是他?
无意中低头扫了一眼自己,心中了然,嘴角扬起笑意,婀娜多姿的凑了上去。
“将军莫怕,姝姝既然跟了将军,生是将军的人,死是将军的鬼,这只是看一眼……”
二人都只着里衣,她此刻紧紧贴上去,更是连对方的温度都能感觉到。
江烨霖,烫得吓人。
“你别这样。”男人喉结滚动了下,“我只是让你,帮我将软甲穿上。”
“软甲?”夏瑾姝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脖子,“奴家这样子,还不够软吗?”
温香软玉的动作,加上她口中若有若无的香气。
江烨霖明显浑身一颤,一抹鲜红,顺着鼻尖流下。
“你给我放手!”男人有些恼羞成怒,“我带你回来,是见你可怜,你要是再这么不知廉耻,别怪我把你送回东厂!”
东厂……
夏瑾姝听到这,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,无力的垂了下来。
整个人一声不吭,只是有些略微发抖。
她是真怕。
好不容易进了将军府,还被送回去,她和姑姑会有怎样的下场,根本就不用仔细想。
那一定比下地狱还痛苦。
江烨霖此刻顾不得她,只是手忙脚乱的用衣袖捂着鼻血,生怕让人看了去,又误会了别的。
至于那身软甲,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书桌上,看着二人各怀心思。
“将军。”
江烨霖刚止住鼻血,便听见背后传来女子娇弱的声音,他犹豫着,一时不知是否该答应。
“奴家知错了,以后必然不会如此没规矩。”
夏瑾姝低头拿起软甲,主动送到他面前,倒是乖巧的不成样子。
和刚刚那副勾人模样相比,反倒越发让人心里一紧。
男人盯着她塌下去的肩头,“我刚刚只是着急了些,没有想骂你的意思。”
“进了将军府,我生是将军的人,死是将军的鬼,这话绝不作假!”她仰起头,“可是姝姝不信,将军心里真没我。”
还不等江烨霖吭声,她的小手,突然碰到了某处高山。
蜻蜓点水一般的扫过,若是让别人看去,可能只是无意的碰撞。
可对屋里的人来讲,无非是致命的打击。
江烨霖死死咬着唇,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。
眼中的怒火快要把面前的人烧死,可看着那张脸,又不知该往何处发作。
他有些后悔,后悔把这女人带回来。
他甚至有些怀疑,夏瑾姝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,才特地持脸行凶,故意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。
可是……
想起刚才浑身战栗的感受,江烨霖又不得不承认,他没本事亲眼看着她被别人带走。
更没本事去想象,她对着别人露出这种乖巧又狐媚子的模样。
没到那时候,江烨霖就会忍不住去想,当初在家乡等着他回去迎娶的姑娘,现在会不会同样也在某个地方,做着相同的事情。
想到这些,他便觉得心中像刀剜般的疼,甚至脸色都缓缓苍白了下来。
如此变化,夏瑾姝完全没想到,急忙松开手,后退了两小步。
下意识去想:这小将军年纪轻轻,原来不是不想碰,而是没本事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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