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在玩火,将军心里清楚。”
她勾着嘴角,并未感觉到任何害怕。
这种狠话,江烨霖说了不知多少回,跟之前说的那些相比,现在已经算温和了许多。
若是连这都害怕,那将军府侧夫人的位置,这辈子都注定有名无实。
感觉身后人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,他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下意识想起,刚刚误把夏瑾姝当做心上人的事情。
江烨霖心头一紧,双手猛地用力将她推开。
“之前咱们已经约定过,你在将军府,不过是与我做交易。”他紧皱眉头,“若是继续做这种出格的事情,可别怪我把你赶出府!”
夏瑾姝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,愣愣的看着他。
想不明白,刚刚还算得上温情的男人,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?
“将军所指的出格之事,是姝姝不该到书房里来,还是不该……”她低头看着双手,“不该有非分之想?”
“我指的什么,第一日便已经告诉过你。”
见他眼中厌恶更甚,夏瑾姝后退几步。
“可是,将军之前还不是这样。”她眼中似有雾气萦绕,“是姝姝自以为是,以为将军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,终究是动了真情。”
“我……”江烨霖张了张唇,还是没解释。
“江烨霖,你认真看着我,你敢说心里连一点我的影子都没有吗?”
小姑娘向前一步,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。
那双本就漂亮的眸子,此刻完完全全勾勒着她的身影。
半点都容不下其他。
江烨霖被她看得心虚,猛然别过头。
咬着后槽牙说:“夏瑾姝,你是什么身份?”
“我是什么身份?”她有些气笑了,“姝姝不曾奢求名分的时候,将军连侧室都愿意允诺,姝姝不过想是有名有实,怎么就……”
“侧室的名分,不过是为了让昭阳下次来找麻烦的时候,心中能略微有所分寸。”
让公主来找麻烦的时候,心中能有分寸?
多么好的理由,让夏瑾姝找不出半点反驳的借口。
她笑着落下泪珠,“所以将军并不是真心的,对吧?这所谓的夫人,也只是做戏给他人看。”
清澈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,像是砸在地上,又像是砸在他心头。
江烨霖想替她抹去,刚一抬手,又觉得有些不妥。
狠话是他说的,现在动手,岂不是证明,刚才的一切都是笑话?
更何况,她本就不是他心中之人。
想到此处,他转过身,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夏瑾姝的眼泪。
“我说过,将军府里永远都有你一口饭吃,但是其他的事情,我答应不了你。”
“将军可真大方,连策夫人的位置,都只是为了给奴婢一口饭吃,若是日后见了其他人,这府中怕是都快塞不下了。”
她捂着脸,从书房中飞奔而出。
心中刚升起的那一抹雀跃,此刻也跟着消失不见。
夏瑾姝知道,以她的身份,根本没资格跟江烨霖去计较这些。
甚至这个侧夫人的名号,对于多少从东厂里出来的姑娘来说,那都是求之不得的。
毕竟她们的来历,从最开始就上不得台面,能做一房宠妻,那就是命好。
江烨霖给她的,已经是众人求之不得的。
甚至就连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,都没能成功迈进的将军府,她都能在里面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该知足了!
可想起男人之前的温柔,想起刚睁眼时江烨霖那副憔悴的模样。
夏瑾姝不得不承认,她多出了不该有的肖像。
明知道江烨霖心有所属,知道他为了心上人,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违抗圣意。
可她就是觉得,江烨霖既然把她留在将军府,多多少少,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吧?
但是男人眼中毫无掩盖的厌恶,就像初见那样。
让夏瑾姝不得不承认,江烨霖就是在通过她,看另一个人。
一旦她做的某件事情,和江烨霖记忆中的女子不同。
男人的所有温情,都会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对她夏瑾姝的厌恶。
春雨见她哭着从书房中跑出来,也不敢多问,只能牢牢跟在夏瑾姝身后。
一路跑到后院,低头的夏瑾姝撞进另一人怀里。
“夫人……”春雨惊呼。
“嘶——”
额头传来的痛楚,让她下意识抬头。
李温茂那张熟悉的脸,闯进视线中,让夏瑾姝连连后退。
“李军师,今日到此有何贵干?”
见着李温茂,她立刻想起某人刚才的过分,连带着口中也没了好语气。
男人露出一抹苦笑,“嗯?莫不是这将军府,今日不欢迎李某?”
“欢迎不欢迎,不归我说了算,你去找将军吧。”
“夏姑娘。”李温茂叹了口气,手中递出来块帕子。
她不明白他要干什么,只是愣愣的看着,并未伸手去接。
“为何你我二人每次见面,你都是这般狼狈?”
男人声音不大,口中的话,却让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。
夏瑾姝推开他的手,直接朝着湖心亭子而去。
明明不久之前,还在这里会见过宫延竹,此刻她却觉得,这里意外有归属感。
至少不会有把她当替身的江烨霖。
也不会有李温茂这种,变着法说她狼狈,说她哭得丑的人。
见女子背影消失,李温茂下意识挑眉,将那块没人接过的帕子,重新收入怀中。
直接朝着书房而去。
进了湖心亭,夏瑾姝趴在石桌上,却没了半点想哭的意思。
目光呆滞的盯着湖中游鱼,一时有些羡慕它们的无忧无虑。
春雨见此,还是送上一块新的手帕,“夫人,刚刚那位,是将军的贵客。”
她并未拒绝,只是抬头看着这个小丫鬟。
“你是督主送来的?”
春雨没吭声,只是轻轻点头。
“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,我这里没别人,咱们也没必要端着主仆架子。”
夏瑾姝用帕子擦干泪,脸上早已不见半点委屈。
面对她的话,春雨没敢吭声,也没做出任何动作。
像是不知这话中的意思。
“春雨,你跟了督主多少年?”
“奴婢从未在督主身边侍候过。”小丫鬟低下头,“之前都是跟着嬷嬷们。”
“是吗?”她勾着唇,“那今日为何,见着督主,你半点都不害怕?”
春雨被问得一愣,下意识抬头。
慌乱的眼神,瞬间撞进一汪春水中,像是被看透了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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