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别人的声音，夏瑾姝如同触电一般，急忙将江烨霖推开。
好不容易升起的兴致被人打断，江烨霖不爽的回头看去。
见到对方手里的汤药，他这才松开眉头。
接过碗，十分熟练的将汤药喂到夏瑾姝嘴边。
她之前从未有过这待遇，特别是不远处还站着人。
若是完全陌生的人也就算了，偏偏送药的姑娘，是她那日亲自从集市上救回来的那位。
明明什么也没做，只是被对方盯着，她都莫名有些心虚。
“怎么了？”江烨霖顺着她眼神望去，“哦，这姑娘名叫秋月。你房里一直没人伺候也不像样子，我寻思秋月是你救回来的，留给你也好。”
“留给我？”夏瑾姝眨巴眨巴眼睛，“意思是，以后我也有丫鬟了？”
傻乎乎的样子，明摆着是不相信这回事。
江烨霖被逗笑了，手开始微微颤抖，把汤药都往后撤了些，生怕撒到她身上。
“不然呢？作为我将军府的女主人，侧将军夫人，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军肚就是个空壳子。”
“不是嘛？”夏瑾姝嘟囔着，“这么大的宅子就这么几个人的确挺像空壳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男人一时语塞。
秋月见二人郎情妾意，根本没人注意她。
忍不住开口提醒，“将军，夏姑娘的药得趁热喝，若是凉了效果不好。”
冷不丁听着秋月开口，夏瑾姝朝她望了一眼。
总觉得这个姑娘，和那日在集市上见到的样子，有些许不一样。
但是一时半会间，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。
“乖，先把药喝了。”
江烨霖再次把汤药送到嘴边，鼻尖传来的苦涩味道，让夏瑾姝漂亮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。
她柔声撒娇，“苦。”
“给你准备了蜜饯，乖，这药喝了对身子好。”
男人同样放软了声音，轻声哄着。
若是放在刚回京城时，江烨霖怎么也想不到，有朝一日，自己也能对其他女子温柔成这样。
更没想过，他明明心中百般排斥夏瑾姝，只是为了这张脸，将人留下。
可真的差点失去她时，他不得不承认，那时候的确是慌了神。
“可是有蜜饯也苦，除非是将军亲自喂姝姝。”
小姑娘抬起头，脸上满是被娇惯后的得意。
明摆着他不喂，她今天就不喝这药了。
看着手里的碗，江烨霖眯起眼，有些不明白她嘴里的喂是什么意思。
这碗他不都已经送到她嘴边了吗？
这都不叫喂，那什么叫喂？
站在门口的秋月，将二人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。
秀气的眉头皱起，看向夏瑾姝的眼神也带了些厌恶和嫉妒。
当日素素在将军府问夏瑾姝和温锦什么关系的时候，大家心里还不敢对主家有过多猜测。
结果昭阳公主上门嫌麻烦那日，温锦处处护着夏瑾姝，甚至连自己性命都不要的事情，他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。
若是知心的下人，为了护主不顾性命也就罢了。
可他们才来将军府几天？
连主家什么性格都没摸明白，就能连命都不要？
除非有什么其他的关系。
秋月心里盘算着，得找时间把这事告诉江烨霖，可不能让将军被埋在鼓里。
床边二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，眼神全部都聚集在那碗热气渐减的汤药上。
江烨霖不明白夏瑾姝想要什么，只能用汤勺慢慢送到她嘴边。
“喝吧。”
女子眨眨眼，“将军觉得，这就是喂药了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
“刚刚秋月可说了，这汤药可得趁热，冷了可就不管用了。”
夏瑾姝没吭声，只是低头就着江烨霖的手，喝了一口汤药。
正当他准备继续倾斜碗的时候，她突然勾着他的脖子，整个人贴了上去。
温软的唇覆盖上去，还不等江烨霖体会，一阵苦涩从舌尖传来。
男人的眉头瞬间皱成一团，又怕伤着怀里刚醒的姑娘，只能忍着将她渡过来这口汤药，尽数吞下。
眼看着他要发脾气，夏瑾姝突然用舌尖勾了他一下，飞快撤开。
笑眯眯的说：“将军现在知道了吗，这才叫喂药。”
“呸，没脸没皮！”江烨霖羞红了脸，“明明是你的药，怎么全部让我吞了！”
“这叫同甘共苦，更何况有将军的味道，这汤药，好像也不是这么苦了。”
如此黏腻的话，从她嘴中说出，好似这事再正常不过。
江烨霖被惹得耳后根都快要滴出血来，一把将药碗塞进她手里。
“蜜饯在秋月手上，你爱喝不喝，我处理事情去了！”
说完某人立刻脚底抹油，跑得飞快，生怕速度慢了些，就被床上这个女妖精给生吞活剥了。
看着他身影消失，夏瑾姝脸上的媚态也全然失踪。
端着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，苦得整张小脸紧皱。
秋月见状，立刻递上去小碟蜜饯。
她吃了几个，脸色这才好转不少。
眼神也终于落在秋月身上。
“将军府的日子，过得怎样？”她轻声问，“毕竟是伺候人的活计，可能比不上你之前自由。”
“夏姑娘哪里的话，将军府的日子，对我们这种下人来说，简直再舒服不过。”秋月低垂着眉眼。
“舒服吗？公主来的那回，你也不是没见过，在将军府待着，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。”
她声音不大，聊家常似的问询，让秋月心中多少有些没谱。
“夏姑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出事之后，将军应该问过你们，愿不愿意继续留在将军府吧？”夏瑾姝勾起唇，“你为什么不走？”
“秋月是夏姑娘救回来的人，夏姑娘在哪里，秋月就在哪里。”女子低着头，语气格外坚定。
“是吗？”她轻笑着，没继续问下去。
有些事情，点到即止，说得太清楚了，反倒容易被人误会。
她在东厂的时候，见过各种各样的眼神，无论是对权力的渴望，还是对金钱的渴求。
刚刚秋月进门时，落在江烨霖身上的眼神，分明带着些下人不该有的眷念。
没有直接戳穿，也是在乎姑娘家颜面。
万一人家只是想把这分爱恋藏在心里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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