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过?”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,“你做了什么,开口就要求我放过你?”
明知故问,让素素身子抖得如同筛糠。
她不觉得无缘无故,督主就会把人抓回东厂的地牢。
“督主,督主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,才让人把话传了出去,我也不知道,这事最后会落进公主耳朵里!”
素素的脑袋,一下又一下砸在地上,额头没一会就血红一片。
她像是没知觉似的,只顾着磕头,哭着求宫延竹放她一条活路。
“没想过会传到公主耳朵里,这话说出来,你自己信吗?”
看着面前的女人,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还在拼命找借口,宫延竹心中没来由生出几分厌恶。
勾心斗角的事,无论是后宫还是庭院,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,向来不可避免。
作为东厂督主,陛下身边荣宠无限的九千岁,宫里那些女人的手段,他可是见了不知多少。
跟那些女人相比,素素这点小伎俩,根本上不得台面。
面对他的质问,素素身子抖得越发厉害,“是奴婢鬼迷心窍,是奴婢被猪油蒙了眼,做出这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。”
她扭动着身子往前,企图凑到宫延竹脚下。
男人后退半步,重新拉开二人间距离。
“敢做就要敢当,你敢利用公主,就应该想到,这件事情会被我发现。”
素素抬头,有些不解的看向宫延竹。
按着督主的性子,要罚便罚,动作干脆利落,绝对不会同她说这么多。
可如今……
“夏瑾姝没事?”素素试探着问,“公主殿下能放过她?”
“呵,连你也知道公主殿下不会放过她,我要是没记错,之前你们二人在东厂里,可算得上情同姐妹。”
姐妹?
听到这两个字,素素脸色彻底冷了下来。
咬着牙说:“她若是把我当姐妹,当初就该替我说两句好话,而不是冷眼旁观!”
“你这意思,倒是夏瑾姝罪有应得?”
宫延竹挑眉,越发觉得这件事情,变得有意思起来。
“她不仁在先,督主又为何要怪我无情无义?”
素素猛然抬头,不甘心的质问着。
于她而言,哪怕是被抓到地牢,死也得做个明白鬼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男人突然放声大笑。
应有的惩罚并未出现,宫延竹反倒蹲下身,用匕首轻轻割开素素身上的绳子。
动作之轻柔,像是生怕伤了面前的姑娘。
素素被他笑的心里发怵,又不敢继续多问,生怕下一秒,那把匕首就捅在她身上。
“不愧是我东厂出来的姑娘,一个个可真是有血性。”宫延竹拍手起身,“这事我不罚你,女人嘛,在后宅想活下去,总得使些手段。”
“不……督主不罚我?”素素瞪圆了眼,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“要不是你闹这一出,我也没想到,江烨霖那家伙有这么大本事,竟然敢跟公主直接撕破脸。”
男人勾着唇,想起将军府里,江烨霖那副担心又防备的模样。
不由得有些好奇,夏瑾姝究竟用了什么本事,才能留在那家伙身边。
而江烨霖的软肋,究竟是什么?
素素不知他心中所想,但从督主的表情也能看出,他此刻心情不错。
她松了口气,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,额头上的刺痛,此刻格外明显。
“等会出去,自己去领些膏药,你身上最有用的可就是这张脸,要是整坏了,可就没用了。”
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,这是轻飘飘的叮嘱,就让素素脚下步子一轻,差点摔倒。
好不容易有条活路,她生怕宫延竹反悔,急匆匆道了谢,就从地牢里逃了出去。
只余下宫延竹站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,笑得嚣张。
夏瑾姝迷迷糊糊间,只觉得浑身上下酸软难受。
努力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嗓子干疼到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,脸上没了最开始那种火辣辣的疼,甚至还有些冰冰凉凉的触感。
“你醒了?”
刚睁眼,就看见江烨霖满脸胡茬的坐在床边,整个人看着,比之前沧桑了不少。
不知多久没好好休息过。
她愣了愣,想要抬手去抚平江烨霖的眉心。
手指刚有动作,就被男人紧紧攥在手心。
“是我没照顾好你。”江烨霖满脸愧疚,“府中的人,这几日我已经好好安置过了,以后这种事情,不会再发生了。”
“温……锦……”
她嘶哑着嗓子,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懂。
男人急忙起身,端来杯温水,仔仔细细喂进她口中。
温柔细致的模样,无论谁见了,都要夸一句姑娘好福气。
但不知为何,夏瑾姝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在她身上,似乎是在通过她,看向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。
想到此处,她心中泛起阵阵苦涩。
被温水润养过的喉咙,终于没那么难受。
夏瑾姝轻声问:“将军,温锦没事吧?”
见她刚醒就问别的男人。江烨霖表情僵在脸上,心中没来由泛起一股酸意。
“你很担心他?”
“当时若非温锦护着,我恐怕就要被公主的人,当着所有人的面扒光衣服,推出去游行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事情。
江烨霖端着茶杯的手一颤,摔在地上,砸得四分五裂。
他回来的晚,到将军府的时候,昭阳公主已经被宫延竹的制止。
他从未想过,同为女子,想出的法子竟如此恶毒。
“她还对你干什么了?”江烨霖声音发颤,“你莫怕,以后在将军府,没人伤得了你。”
“没做什么。”夏瑾姝双目无神的摇头,“温锦身子不好,为了护着我,也挨了不少打,他……”
“他没事,大夫给他开了方子,如今原本的毛病已经好了不少,身上的伤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江烨霖。如果你回来的时候,我真的已经被……你会赶我走吗?”
她难得叫他全名,江烨霖自然听得仔细,自然也明白夏瑾姝口里没说完的话是什么。
“不会。”
“可那时候……”
“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,你不过是受了牵连,如此无妄之灾,我怎会怪你?”
男人苦笑着,心中却一阵后怕。
若是那时候宫延竹没来,就算他赶回来,救下夏瑾姝的性命。
可出了那种事,她心中,又怎能走出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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