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老头的内心戏丰富极了,但被桥大这么黑着脸一瞪,就立刻转身,一溜烟往府内跑去通报。
他怕啊!
这四个抬轿子的,平日里就总是黑着个脸像四尊煞神,没一个好惹的。
他可不敢得罪了。
以至于一口气跑出了大半程,黎老头才猛然意识到方才那个黑脸轿夫让他传达的话。
他们被赶回来了?
黎老头脚下一停,站在原地大笑了三声。
哈哈哈,那四尊煞神也有今日!
快哉快哉!
叫他们平日里总是眼睛长在天上!这下遭报应了吧!
他干脆放慢了脚步,慢悠悠往后院走。
哼,着急吗?等着吧!
-
离王府后院,书房里。
傅九离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一封信,面色难看。
他将信拍在了案上:“冷风!”
冷风应声出现。
“日后六皇子的信,不必再呈上来。”
“是!”冷风领命离去。
书房里只剩下了傅九离一人。
他坐在书案后沉默了片刻,最终目光落在了一旁孤零零的信上。
这已经是六皇子最近半月以来给他送的第十三封信了,几乎是每日一封。
每封信的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,告诉他沈冥又去参加了哪位贵公子举办的小宴,并细数那次宴会上都有哪些青年才俊参加了,还逐一罗列了其优点。
有世代书香的,家中人员简单的,相貌英俊的,温柔和煦的,武艺高强的......
每每列完这些,信件的末尾总会指向一件事情。
那便是沈冥在给他妹妹择婿,估计这次宴会就能有人入选,比如谁谁谁何等优秀,沈冥与其交谈甚欢,想必很快南阳侯府就会有喜讯传出来......
末了还安慰一两句,待南星姐姐嫁人了,就不会再惦记他了,他也能好好做他的九千岁,不用再为此事烦扰。
傅九离又将先前被他拍下的那封信拿了起来,仔细看了一遍参加宴会的人名。
意料之中,胡霖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十三封信里,每封信上都有他的名字,且沈冥十三次交谈甚欢的对象里,都有他。
他的目的是什么,不言而喻。
傅九离捏着信的手指不由收紧,那封信最终承受不住压力,与前面十二封信的下场一样,皱皱巴巴,还破了个洞......
是了,他没有资格,亦没有立场干预。
沈冥曾问过他,若为妹妹另择良婿,他会不会阻拦?
他当时的回答是:不会。
既是他说过的话,他便会信守诺言。
傅九离闭了闭眼,想摒除这些不该有的杂念。
可才刚一闭眼,那个双眼盈满泪水的女子立时就跑到了他的脑海里。
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撒娇:“傅九离,我腿疼......”
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:“沈将军腿疼,该去医馆才是。”
心脏抽痛了一下。
谁也不会知道,他内心阴暗的欲望。
他真的好想好想,无所顾忌将她抱在怀中哄她,想亲眼看看她的腿是否无恙。
哪怕其实猜到她可能是装的,他也想这样去做。
可事实上,他不仅冷漠的让她自己去医馆,还......
他听到自己又说:“国内无战事,沈将军......也可寻一良人,相濡以沫,共度此生。”
然后她便哭了。
说了一句是她自作多情了,就哭着跑走了。
她不知道,不是她自作多情,而是他配不上她......
她亦不知道,在她离开后,他的心也空了。
可他这样的人,如何能给她幸福?
她该拥有最好的。
自那日后,已有大半个月,他都未曾见过她。本以为只要不见,就能遏制自己不该有的阴暗欲望。
可他控制了自己不去见她,却控制不住自己思之如狂。
每到夜里,女子或巧笑嫣然,或泫然欲泣......
不断入梦。
忽然,书房外传来一道声音。
黎老头嘴角是压制不住的幸灾乐祸:“萧侍卫,麻烦通报九千岁,九千岁以前的那四个轿夫,被人赶回来了!”
“如今正在大门外候着。”
书房内,傅九离猛地站起。
书案上的折子,掉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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