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天泽这才察觉到不对，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张小雯，面前姑娘也就是十八岁左右的年纪，女儿张小雯要是还活着，都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了。
老人撒开冯雨薇的手，不好意思笑笑，连声说着抱歉的话。
“姥爷，我是雨薇，我来看您了……”
“雨薇……你，你这么大了？”
张天泽摘下眼镜，不眨眼的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。
他终于弄懂了面前年轻姑娘的身份，原来她就是小雨薇啊。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她，都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，跟她妈妈年轻时候的长相，几乎一模一样！
“走走走，咱们回家……”
转过身的张天泽，抬起手背轻轻擦拭眼角滚落的泪珠，雨薇终于记起他这个姥爷了。
张天泽就住在医院分的专家楼里，已经六十多岁的他，已经退休一年了。
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冯雨薇，可想起小时候冯雨薇对他说的那些话，他就感觉寒心的厉害。反正每个月都给张云香寄钱，还有两处房产，肯定能保障冯雨薇的生活需求。
他哪里知道他寄过去的那些钱，压根就没有花在冯雨薇身上呢？
听冯雨薇讲述这么多年张云香的所作所为，张天泽明显怒了。他说就算是养条狗，还知道冲着主人摇摇尾巴呢，他救了她的命，她却虐待他的外甥女！
要不是雨薇长大了懂事了，还真是就被张云香带坏了！
长大了好啊，孩子懂事了，还找到战云霄这么优秀的丈夫，一表人才还是青城部队的营长！他这个做姥爷的，来来回回打量着身穿一身军装高大帅气的战云霄，那是越看越喜欢！
“这是爷爷特意带给您的龙井，我还从青城给姥爷带来一些干海鲜，吃起来方便又容易存储。姥爷，等这边婚宴结束后，姥爷跟我们回青城呆住好不好？”
“好，自然好，我的薇薇长大了，姥爷哪里舍得跟薇薇分开呢？对了，云霄爷爷叫什么？”
张天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，盯着战云霄的眼睛询问。整个京市战这个姓氏比较稀缺，这个战云霄，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人的后代吧？
“姥爷，云霄爷爷叫战建功，就是京市百货超市的老板……”
张天泽点点头，上下打量着战云霄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。
他竟然真是战建功的后人。
战建功是他的多年前的病人，因为他职业的特殊性，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。
战建功老两口陪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来医院生产，期间战建功跟老伴还发生了剧烈的争吵，说什么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战家的血脉，必须养在自己身边之类的话。
好像生孩子后第二天，战家就急急忙忙抱着孩子出院了。出院后不久，就听坊间传言，战建功老婆突发疾病身亡，而刚刚生完孩子的儿媳妇就离家出走了。
当时张天泽还跟好友说起这件事，感慨基层老百姓生活之难，可也就是那一年，战建功开始做起了百货生意，并且赚的盆满钵满，直接翻身了。
不过，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，天庭饱满五官端正长相英俊身材挺拔的战建功，跟战家还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。
张天泽心里胡乱猜测，脸上不动声色同战云霄寒暄着。
得知年纪轻轻的战云霄，现在已经是对里的正营级的干部，两个人机缘巧合在抓特务的时候认识的，并且战云霄还支持冯雨薇自己开店做生意，张天泽不停频繁点头。
这是一位心地善良正直积极向上的年轻人，雨薇嫁给他，那是嫁对了！
“姥爷，我妈妈和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他们现在在哪里呢？”
问话的时候，就担心姥爷会伤心难过，冯雨薇紧紧抓住姥爷的手。
如果有妈妈的消息，姥爷见到她的时候，不至于那么伤心难过，就连张云香都不知道她父亲的任何消息，只怕姥爷也不知道了。
“不知道，你妈妈一点消息都没有。当年我援疆苗疆，带着你妈妈一起去的。在那儿的时候，你妈妈对蛊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半年后我回来了，你妈妈就继续留在那边学习蛊术……”
“直到后来你妈妈抱着你回来了，再后来，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，没有留下一点信就走了……”
“我实在没法子，为了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，只得把你交给了张云香。你妈妈到底是是死活，你父亲到底是谁，她没有给我留下一点点的消息……”
提到往事，姥爷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，就担心姥爷伤心难过，冯雨薇急忙出声安慰。
“好了，好了，姥爷，等咱们再想想办法，肯定能找到我妈妈和爸爸的。”
坐一边的战云霄紧紧攥着老人的手，这种思念亲人的蚀骨之疼，他是感同身受。不知道多少个夜里，他盯着黑漆漆的夜，一遍遍勾勒妈妈的样子，可睁开眼，就强迫自己把勾勒的妈妈的模样忘掉。
思念亲人的痛实在是太痛苦了。
姥爷拿来一些照片和书籍，都是妈妈张小雯的。
照片中的年轻姑娘，浓眉大眼头发黝黑，时而微笑时而读书，一看就是个性格开朗积极阳光的姑娘。
“你妈妈很能干，京市医科大学毕业，她说好的继承姥爷衣钵，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。她到苗疆学习蛊术，也是为了补充这一方面的空白，怎么就出事了呢？”
“你妈妈性格开朗阳光，绝对不会钻牛角尖。我一直在想，她之所以选择消失这么多年，肯定有她的原因。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，只要你妈妈还活着就好，最好在我有生之年，我还能见她一面……”
“会的，姥爷，肯定会的，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妈妈的……”
看着照片上年轻貌美的姑娘，再看看妈妈留下的书籍，抚摸着书籍上那娟秀工整的字体，冯雨薇突然就笑了。
她有一位勇敢美丽又爱她的妈妈，在十八年前，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，妈妈也拼命生下了她，只要有缘，她一定会与妈妈相见的。
“姥爷，那张云香是怎么回事？她是……”
冯雨薇突然想起张云香做过的种种龌龊事，忍不住再次询问。
“唉，说来话长，我下乡诊疾的路上，看到有个要饭的小姑娘怪可怜的，我就带回家了……”
张天泽无奈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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