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几人凶狠的模样,张小慧略微后退满眼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,又被再次抽搐的孩子吸引。
伸手还想要按住孩童,就被另一个人拉住。
“小慧,这孩子已经拖延不得,你就试试看能不能救她,不然……”
方城的视线投向一边哭声愈发凄厉的夫人,眼中满是担忧。
张小慧当然知道,但当她的视线落在其他人带着狐疑的脸上又有些犹豫。
先前的药她就没有做好,后面会不会出更大的问题?
这个孩子是母亲唯一的希望,若是做错就是万劫不复!
妇人凄厉地哭嚎,让张小慧愈发畏缩,根本不敢伸出手去碰触还在抽搐的孩子。
方城看出她的顾虑,连忙抬手将那只手紧紧握住。
“我想要和你说说那汤药的事情,你愿意冷静下来听我说两句吗?”
“汤药?我已经失败了,没有必要再听下去。”
不想听他去夸赞别人,那是对自己的否定。
张小慧摇了摇头,还想要再说两句,胳膊就被一股巨力捏出。
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,抬起头就对上方城清澈见底的眼眸。
“我看到她怎么配药了,只是你的药汤中加入了两味药材,我可以指出来给你看。”
“多给了两味药?什么药!”
若是胡乱给,只怕那群人不是治好,而是回光返照。
张小慧想到今日留下的药量,不管不顾的抓住方城的胳膊,妄图得到一个答案。
对方也不在意,迅速从桌上挑选出两味药材。
“就是他们,放进去之后药水的颜色都有所减淡。”
“姜皮,决明子!为什么是这两服药?!”
张小慧想要立即开始研究,却在听到旁边传来孩童痛苦的闷哼迅速回身。
视线在两者之间不断来回,最后还是选择了更为危险的孩童。
“你帮我打些热水,我要给这个孩子擦拭一番,不然针灸有可能会引起其他不适。”
“我,我来,这可是我家闺女!”
方城倒是没怎么在意,抬脚就跑去一边,用空掉的药罐煮水。
张小慧则是拿过一边的药材在手中不断摩挲,妄图这样让自己想明白对方加这两味普通药材的原因。
“大,大夫,现在可以给我闺女治病吗?”
“好,我这就来,你家孩童身体虚弱,我不敢用重药,可能需要多来几趟。”为了不让这位心急的母亲误会,张小慧还是忍不住地解释了一句。
对方倒是不在意多跑几趟,只是满眼担心地看着自家女儿。
见她这副模样,张小慧更是没有半点犹豫,抓过一边的草药碾碎成粉包裹在纱布放入水中。
等到清澈的温水开始出现点点浑浊,立即揉搓起纱布。
一下接着一下,等到整盆水变成浅棕色才停下动作,一把将放在包裹之中的银针扔入其中。
当着所有人疑惑的眼神,她又拿起一根,迅速扎在孩子的穴位上。
一根接着一根,等到孩童背后满是银针,张小慧才微微停下动作。
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她满头汗水,随手擦了擦,偏头看向另一边,露出一个乖巧笑容。
“你看看孩子情况如何,若是哪里不对,还请立即和我说。”
“好好好,我能碰碰我孩子吗?”
张小慧应该是累了,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向孩子的后背。
方城倒是立即反应过来,连忙开口说道:“最后不要碰扎针的地方,蹲下看看孩子脸色就行。”
“好好好,我绝对不碰她。”妇人也不管其他,直接趴在地上,小心翼翼将脸凑到女儿脸侧。
感觉到比往日略凉的温度,总算勾起一抹弧度。
“谢谢姑娘,我女儿的不烧了!”
“这只是暂时的,她后面可能还会发烧,但不会比先前厉害,喝药,擦身子就能慢慢痊愈。”
张小慧看着趴在床上的孩子,小心翼翼凑上前,在没有扎针的地方不断揉捏。
妇人看着她苍白的脸,还想说自己来,却又在看到女儿身上的银针不敢出声。
犹豫再三,只能将视线落到张小慧身上。
“姑娘,这个针多久才能拔?我担心孩子受不了。”
“放心,等会我还要在她指尖扎上一针,放出淤血就能全部拔出。”张小慧说着松开了捏住孩童的手,从盆中抽出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床边的小手。
拔出的瞬间,小小的手指上弥漫出一滴血珠,颜色不断加深顺着手指就要往下流。
张小慧连忙调整姿势,让那只小手垂落在水盆之上。
深褐色的血珠不断落入盆子,很快就将药水染红,又被水稀释。
妇人看到女儿流出那么多鲜血,满眼担忧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人。
“不用担心,等会我会给孩子开些补血的药材。”
“多,多谢姑娘,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,日后好起来,我们母女俩给你当牛做马!”
张小慧听到这话,摇了摇头没有出声,而是迅速将孩子身上的银针拔出。
轻柔擦去从针孔溢出的血迹,她这才抬起头对着妇人微微一笑。
“不用给我当牛做马,就是我这铺子缺药材,我又离不开,你们有空帮我去附近采药就行。”
“行,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采!”妇人又想磕头,就被张小慧一把拉着放到床铺边。
在对方迷惑的眼神中,她扯过一床被子给人盖上。
“她等会还需要人照顾,你抓紧时间休息。”
妇人看着身上干净的被子眼眶微微发热,想哭又不敢哭,只能闭上眼睛抓紧时间休息。
担心惊扰到二人,张小慧拉过一边的屏风挡在前面,这才开始清理刚才的东西。
总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身上,她抬起头就和方城对上,看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熟悉。
“你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我,难道是喜欢上我了?”
“我觉得你刚才很厉……”
方城的话还没有说完,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,侧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回去,对着来人微微点头。
“你怎么来了?崔婉刚才和你在一起吗,我刚才带病人去找她,没找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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